在我的心里,一直埋藏着一个深深的秘密。这个秘密已经悄悄存在了几十年,是我们三个共同约定并严格保守的事情。
那是1969年春节前大约十天的时光。我们那时在同一个生产队的三名女知青,参加了公社召开的知青大会。会上,我们“光荣”地“迎接”了一尊差不多有小闹钟那么大的毛主席半身石膏塑像,带回了我们的小家。
我们的“家”坐落在广元县中子区中子公社五里四队的文家梁拿山脚下,是一间孤零零的小屋。这座房子原本是一间仓库,后来经过简陋的整理才被我们用作住宿。屋里没有窗户,唯一的门正对着屋中央,右边是做饭用的灶房,左边是我们的寝室。
屋里唯一的一张课桌,成了我们所有日常物品的收纳地。我们把杂物堆放在桌子上,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毛主席像摆放在桌子中央。接着,我们各自坐回自己的床上,眼前是那一闪一亮的课桌,心中却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神圣感。
不知何时,屋外已经聚满了农民的孩子们。不到两天,生产队里的农民们几乎都知道了,我们知青家里有一尊洁白的毛主席像。大家都对这件事颇感兴趣。
我们也十分珍视这尊像。每当需要用桌子吃饭、写信或者做其他事情时,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把毛主席像移到一旁,等做完事后,再轻轻放回原处。
展开剩余74%大约两三个月后的某一天,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初夏小雨,生产队的工作也暂停了。我们三个人早早地在屋里睡够了懒觉,决定整理一下寝室卫生。
当我扫到桌子前时,想让她们把桌子挪开。明英便开始拖动课桌,突然,桌子的一个角落卡进了一个小坑,桌子再也拖不动了。
我伸手轻轻一推,没想到,意外发生了:桌子上的毛主席像因为桌子的摇晃而滑落了下来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摔成了几块。
那一刻,我们三个人全都愣住了。瞬间,我们都扑到桌旁,捡起散落一地的碎片,试图拼凑回去,但结果显然是徒劳的。
我们顿时吓坏了——这种事情要是被人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随便一句话,哪怕一条标语,甚至一张印有毛主席像的报纸,都可能会招来大麻烦,何况这尊像更是至关重要的象征。
“怎么办?”我最先开了口。“先把碎片收拾起来。”石微,一向机智的她,冷静地说道。于是我们三个人赶紧开始捡拾碎片,哪怕是像指甲盖那么小的一块,也没放过。“这些必须埋掉。”
谁提议的我已经记不清了,但我记得我们三个人拿着一个用玉米叶子包裹的簸箕,拿着锄头,到房子后面靠山的一个僻静地方,挖了一个小坑,把碎片埋了进去。然后我们又把厚厚的泥土堆上,生怕别人发现什么。
回到屋里,我们的头发已经被雨水和汗水弄得湿漉漉的,脸也涨得通红。每个人都默默地低着头,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。“要是以后有人问起,我们怎么说?”我再次开口,打破了沉默。
大家都不说话。过了好一会儿,明英才轻轻地说:“就说这尊像是送给其他队的知青了。”我立马反问:“如果别人问,怎么解释呢?”石微那时悠悠地说:“我们从来没有过毛主席像。”这句话如同一根定心针,稳住了我们每个人的心情。
于是,一个不成文的秘密协议就此诞生了:我们从来没有过毛主席像。如果有谁提起,那一定是她自己的事,反正我们没有过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我们心里还是难以平静。每当有人来访,我们都会不自觉地用眼神瞟向桌子,担心被问起。然而,三年过去了,不论是农民还是其他知青,从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。也许,在那时人们的生活困顿,记忆也渐渐模糊。
我们三人,究竟是遵守了那个约定,还是早已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,谁也说不清楚。那三年里,我们确实发生过争吵,也有过摩擦,但这件事从未再被提及过。
时光飞逝,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。不论是那段知青岁月,还是后来回到成都工作,与同学和同事们聚会闲聊,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段往事。
如今,随着岁月的流逝,这一切都成了历史。我们也已经是接近40岁的成年人了,心中总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。今天,我终于决定把这个曾经的秘密讲出来。石微、明英,你们不会怪我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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